只有岁月如约而至。
随便写写。

【罚】

#论控场的可怕#

“你们……是……兄弟?”
“可能是吧。”孙殁笑着,手上用了些力,男人的喉咙里艰难地发出几声呜咽,眼睛一翻倒在地上。
他走在一条狭窄的胡同里,两人相对走过都要侧一侧身子。
但没有人迎面而来。

半个小时以前,巷口与巷尾的黑袍法师们还带着志得意满的神情挥动法杖,两侧房屋上的刺客手握双刀,随时准备刺穿猎物的喉咙。
领头的指挥官点了一支烟,觉得法会上层派这么多人出来完全是炫耀。
那个在通缉令上和孙殣同等级别的孙殁,实在是名不见经传的人物,在长达十多年的对抗里,他在孙殣身边几乎没派上什么用场。
可孙殣不是,那个面无表情的青年,简直是个人型自走杀器,法会里人人闻之色变。
指挥官掸了掸烟灰,示意可以动手了。
可笑,就算那个修罗一样的孙殣几乎血洗了半个法会,现在也不过是个什么都不能做的植物人。剩下的这个嬉皮笑脸的不知道和孙殣到底什么关系的人,直接让他去死就好了。

孙殁正在旁边一间屋子里等着。
屋里有些暗,但很整洁,没有灰尘的呛鼻味道。孙殁关好门,松了一口气。他有些无奈地说:“哥,你这回捅了个大篓子啊。”
“让我替你善后,还有没有天理,我是个控场诶你让我和那群变态正面刚?”
“不过也不用担心我,毕竟你弟弟我实在太厉害。”
他搭在木门上的手指微微一动,指下的木头发出咔嚓一声清响,随着指印凹陷下去。
孙殁就这么站着,麻木地盯着眼前的门。
随后他推门而出,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:“我最知道你在想什么。”
“等着吧。”

指挥官的指令刚一下去,法师们的结界就封锁了整条巷子。扰乱精神力的法阵一个接一个铺出去,布满了狭窄的小道。
孙殁站在阵里,什么都没做。
房顶上的刺客脚下一蹬,长刀朝着孙殁的头顶劈下,短匕握在手里用以割开他的脖子。
霎那间白色的雾气弥漫起来,这是孙殁惯用的伎俩。刺客们没受到丝毫的影响,他们敏锐的看到孙殁还站在原地,法阵的干扰让他忍不住揉按太阳穴。
一刀从正心穿过,一刀从背心斜插,一刀割开喉咙,一刀刺破肺叶,一刀捅进肾脏,一刀留在颅内。
这是一次快而准的攻击,完全没受到浓雾的半点影响,每一刀都在他们计划好的位置。
孙殁脖颈动脉喷出的血还溅了前面的两个刺客一身。

外围的法师立刻感受到了阵的波动,刚刚还与束缚抗争的精神力量在一瞬间消失了。
大法师握着法杖,在脑中将阵的情况仔细地检查了一遍,确保万无一失。半晌,确实感受不到任何有关孙殁的气息了,他走到指挥官身边,说:“结束了。”
指挥官的一支烟还没抽完,兴致缺缺地点了点头,抬眼望了望浓雾弥漫的巷子,说:“收工吧。”
他想要掐灭剩下的烟,手抬到一半,突然顿住了。
他问:“为什么雾还没散?”
大法师站在他身后一步的地方,闻言拉了拉兜帽,转头去看那条巷子。
而后法师笑出声来,语气轻松又愉悦——“谁知道呢?我说是自然雾你信吗?”
指挥官摸出了匕首,在孙殁转头的瞬间就已经出手。这是把特制的匕首,冰蓝的刀刃上爬满了符咒,见血生效,封印以任何形式与人结缔契约的魔物,并对人的神经系统造成不同程度的伤害。
但是它停在孙殁的颈侧,没法再前进一公分。孙殁扯开黑袍,从指挥官的手里把刀拿过来,在男人愤怒而惊疑的注视下掂了掂。
“你居然还觉得这种小刀对我有用,怎么就不能多了解了解我,平时功课都做到孙殣身上了吧。”孙殁说着,又从指挥官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包香烟,拈出一根点起来。“我不太喜欢你这个烟的味道,不过我太久没抽了,将就一下也没什么。”
指挥官竭力扭动着脖子,没有任何法阵,感受不到任何法术的施展,但他就是无法动弹,也说不出话。他想知道现在的情况,他身边那么多法师,看到这种情形怎么可能无动于衷。
“你是不是想知道你的部下怎么样了?”孙殁叼着烟,说话有些含糊不清。他腾出一只手来,捏着男人的颌骨往旁边转。男人的脖子发出“咔啦”的声响,想要痛呼却发不出声音,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流下来,面上一点血色都没有。
——不只是因为脖颈上的疼痛,他看到他带来的法师们都倒在地上,四周流血漂橹,简直是地狱般的光景。
那些人的身上都插着刀,有的从正心穿过,有的从背心斜插,有的割开动脉,有的刺穿头颅。
如果能动,指挥官一定会发抖。
青色的烟雾在孙殁指尖飘着,他说:“我和孙殣不一样,我是个小心眼的人。”孙殁打了个响指,指挥官瞬间瘫倒下去,也意味着他恢复了行动的能力。
“但是我也有心软的时候,比如我对什么事情感兴趣的时候。”孙殁笑着掸了下烟灰,“我给你个机会吧。”
“因为我突然想知道,你们怎么搞定孙殣的。”

指挥官哆哆嗦嗦的开始说,怎么设置陷阱,怎么利用孙殣的弱点,最后怎么用那种下了符咒的刀割破他的皮肤。
孙殁沉默地听着,香烟在他嘴边燃到了尽头。他把烟头扔在地上,一脚踩灭。
指挥官突然开始疯狂的尖叫,他看到无数把冰蓝的匕首,从地上,从空中,刺进他的身体。
孙殁俯身掐住男人的脖子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说:“你们最后,还掐了孙殣的脖子?”
其实不是,在指挥官刚才的描述中,他们最后只是为了按住精神陷入混乱的孙殣,才按住了他的脖子。
但指挥官已经无法为自己辩解了,乌天烈日中,他看到孙殁眼里闪过鬼魅般的紫光。
孙殁勾勾嘴角,他说:“没有骗你,你看,我是真的小心眼。”

再往北走是一片沙漠,孙殁背着孙殣走在茫茫戈壁滩上,累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每一束阳光里都混着沙尘,孙殁忍无可忍,他说:“别装了,赶紧给我起来。”
“孙殣孙殣孙殣孙殣!”
“哥哥哥哥哥哥——”
没有回答。
一如曾经的每一段旅途,他说多少话孙殣都不会理他。
在沙漠入口处的热浪中,孙殁站着,一遍遍喊,就是不肯再走一步。
许久,背后还是响起了沉闷的声音,也一如每段旅途中,那人终将出口一句话——
“闭嘴。”

【END】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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