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岁月如约而至。
随便写写。

【家书】

一封萧景睿写给长公主的信。
文言不敢乱写,所以基本还是白话。

母亲慈鉴:
      自儿拜别膝下,已三月有余。母亲身体可还安泰?儿身在南楚,常常挂念,但想到二弟在您身侧,定能照顾周到,便放心了不少。
      然而转念一想,二十五年来,我未尽多少身为人子的义务,心里倏而又空了下去。
      在异乡的这些日子里,我总会想起过去的事情。
      想起幼时在府中读书,母亲坐在一旁听着,二弟还小,也会凑过来看。
      想起年少时第一次离家,母亲握着我的手,似有千万句叮咛说与我听,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。
      我想起永远繁华的金陵城,我每次离开它时,都是意气风发。马蹄在官道上踏起尘土,我永远不缺少奔赴大好河山的勇气。
      再多……如今也是不敢去想了。
     
      二十五岁,我才明白人生的不可琢磨。我以为自己在江湖间能窥到人世的一些奥秘,事实我只看到了浩浩天地间最微渺的一角,在突如其来的动荡中,我依然溃不成军。
      自家中变故以来,母亲眼角眉梢的疲惫,儿子都看在眼中。即便如此,母亲也要勉力打起一分精神来照看我的情绪。
      彼时我只觉得恍惚。若说该恨,无从去恨;若说该怨,怨无可怨。
      痛不彻心扉,亦无甚可悲。
      直到再次策马出城,离开故土,我才想到,比之悲怆,我心中更多的是不知以何为寄的迷茫。
      一去南楚万里之遥,前路漫漫,曾经支撑我的意志却轰然崩塌了。

      南楚风俗,与金陵相去甚远。三月里吃穿用度,皆不习惯。过去几年,在外也有这般情况,却总能适时收到母亲的家书,催儿回家。此时此刻,我落笔这些字,才明白母亲的心意。
     我多少缠绕不清的心结,自己给自己束缚的枷锁,终于释然。
     我宁愿在芸芸众生中漂泊无定,也不愿在精神上颠沛流离。
     我虽是游子,却一直有归处。
    
     儿子不孝,恐日后仍不能侍奉于膝前。人生的意义,我还希望能在阖眼之前悟出一二。此前诸事,儿不再耿耿于怀,也望母亲放下,珍重身体。
      书不尽意,就此搁笔,儿不日当归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儿萧景睿叩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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